欠债 一亿女主角的多面故事：卖房创业、利益纠葛和融资争议

21世纪经济报道王峰报道作为曾经全国最年夜 的托育直营连锁品牌之一，纽诺教育总部如今只剩下6名员工。几位曾经的家长当起了义工，在赞助 舆论旋涡中的王荣辉处理  公司事务。其中一位无奈地笑称：“就像是在给公司做临终关怀  。”

3月17日，一篇名为《卖了4套房，创业12年，如今欠债 1亿，无家可归》的文章在网络上刷屏，王荣辉就是文章中的女主角、纽诺教育开创 人。

目前，纽诺教育欠债 约1亿元，其中王荣辉小我 担保1000多万元。与此同时，还有多名家长在维权退费，昔日围绕创业的恩仇 也重新泛起。

王荣辉的12年创业史，是国内托育行业短暂历史的缩影，从确立商业模式到资本助推下的爆发式增长，纽诺教育堪称样本。如今的轰然倒下，更应引起对行业搀扶 政策和企业风险意识的重视。只不过  ，即使受疫情影响，这个行业还是在新旧迭代，涌现新的玩家。

从早教到托育



王荣辉2009年开始创业，其时 与人合股 引入了澳年夜 利亚早教品牌亲亲袋鼠，在广州开了一所加盟店。为了开店，王荣辉卖了一套房子。

王荣辉其时 在外企工作，最初没有介入 早教中心的日常运营。后来她告退 专心创业，并在2011年开了第二家早教中心。她在接受采访时说，“装修超预算了，所以我就又卖失落 了一套小公寓，卖了60多万。”

早教中心开到了三家，随后几年并没有扩张，反而因为与特许经营商的纠纷而关失落 了一家，王荣辉也与最初的合股 人分别 。目前，她曾经的合股 人仍在经营早教中心，但已改换 了品牌名，她对21世纪经济报道表示  不肯 评论其时 双方的合作。

王荣辉很快在2014年开拓了托育业务。早教的运营模式是亲子课，单课时只有40分钟至1个小时，家长们往往在周末上课，早教中心的场地和师资在周一至周五年夜 部分  闲置。

王荣辉在早教中心开了一个托育班。第一个班招了13名学员，随后年夜 受欢迎，托育班越开越多，成了主营业务。从2016年开始，纽诺教育的品牌正式启用。

此外，纽诺教育还围绕托育开展了其他业务。王荣辉本人很早就开始打造母婴专家的小我 IP，从最早的线下售票授课到在线开讲。纽诺教育开发了系列在线课程，售价从99元至499元不等。

在知识付费的红利期，“线上课的月收入可以达到  30万-50万元，然则 她的主要精力还是拓展线下托育园，所以线上课没有成为她的重心。”目前赞助 王荣辉处理  日常事务的助理李莉（化名）告诉  记者。

此外，纽诺教育还开拓了托育师培训、国际睡眠师培训等衍生业务，这些业务依托托育园的专业能力，复用师资做增值办事 。在To C业务方面，纽诺教育还推出了O2O的上门托育业务，但并未见到公开的业务数据。

纽诺教育还研究过美国托育巨头Bright Horizon的To B+To C模式，即在开办托育园的同时，面向企业、园区提供集中托育办事 。但直到现在，国内只有少数企业面向员工提供了福利性质的托育办事 ，尚未普及成熟的To B托育模式。

有业内人士认为，To B托育模式对区域资源要求较高，这对于处于创业阶段的整个托育行业来说都存在门槛。可资佐证的是，纽诺教育此后虽然开园多达几十所，但始终深耕年夜 湾区市场，未向全国扩展。

不一  样的创业故事



在摸索并确立托育商业模式的同时，纽诺教育开始融资扩张。

2017年，纽诺教育完成600万元Pre-A轮融资。同年，“一口气开到了十几家分园。”王荣辉在文章中写道。

一家托育园的开设成本约200万元。显然，600万元融资难以支撑开办十几家分园。纽诺教育在2017年采取  了园区合股 人制。纽诺教育官网至今还有“成为合股 人”的链接，但已无法打开。

彼时，托育行业虽然初兴，但商业模型颇有优势。一家投资200万元左右的新园，一年左右便可收回成本。纽诺教育在2018年和2019年分别  拿到了几千万元的A轮、B轮融资，开了十几家分园。

但就当纽诺教育成长 步入快车道，内部却涌现 裂痕。王荣辉3月17日发出文章的第二天，曾经的合作伙伴李晓艳发文称“在我们终于拿到第一笔两家机构给的天使投资资金后，王荣辉的态度立刻产生 了变更 ，她许诺 给我的股份以及在找我一起赞助 孵化项目和融资时谈的合作条件全部通通以各类 理由不予兑现”。随后，一名自称王女士御用律师的“张律师”发文辩驳 李晓艳。双方所争论的纠纷，就产生 在2016年、2017年融资扩张之际。

3月27日，李晓艳发文称王荣辉“把我从合股 人‘变’成FA（财务  参谋 ）”，文中贴出了王荣辉对她许诺 “融资后确保不低于20%的原始股+期权”的微信聊天截图，以及显示李晓艳身份为纽诺联合开创 人、COO、CMO、副总经理等职务的商业计划书、工作邮件截图。此前，王荣辉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李晓艳“算是一个中介”。

2015年就加入纽诺的杜荣荣也与王荣辉产生 了纠纷。杜荣荣告诉  21世纪经济报道，自己其时 从一家外企告退 ，加入王荣辉的团队开拓在线课程等新业务，“开始时每个月只拿几千块钱工资”。她称自己“真金白银”购买  过亲亲袋鼠运营公司的股份，也曾购买  过园区合股 人的股份，“退出进程 十分曲折”。

一份判决书记载的网络截图显示，杜荣荣被载明为纽诺教育联合开创 人。但该判决书记载，包含 王荣辉在内的一方认为，杜荣荣“为融资需求统称为联合开创 人”。该说法并未获得 杜荣荣的认同。

杜荣荣与纽诺教育产生 了多起诉讼，中国裁判文书网信息显示，她在一起劳动争议和股权转让纠纷中败诉。但并非像王荣辉在接受采访时所说无一胜诉。

2016年12月，一家名为广州纽诺家投资合股 企业（有限合股 ）的公司成立，上述判决书中写道，这是为股权激励纽诺教育公司高管而成立，杜荣荣、李晓艳，以及李晓艳文中提到的另一名“被扫地出门”的人，都曾是该合股 企业的合股 人。

启信宝信息显示，杜荣荣目前仍在合股 人之列。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获悉，纽诺教育于2021年提起仲裁，要求杜荣荣将股权以原价转让给王荣辉，并要求杜荣荣支付按日计算已达投资款数倍的违约金。2021年7月，仲裁机构对纽诺教育及王荣辉的请求不予支持。

什么原因导致崩盘



2019年被称为“托育元年”。《关于增进 3岁以下婴幼儿照护办事 成长 的指导意见》、《托育机构设置标准  (试行)》、《托育机构治理 规范(试行)》等文件先后下发，托育行业受到政策年夜 力勉励 。

纽诺教育也正式进入爆发期。王荣辉写道，“2019年，我把公司做成了全国最年夜 的托育直营连锁品牌。珠三角扩展到近40家园，估值达5个多亿。”

“我在短时间内做到直营连锁全国第一，这是资本带给我的力量。没有资本搀扶 ，凭我一己之力，绝对做不到。”王荣辉在接受采访时说。

据报道，2018年纽诺教育开业10家新园，此后决定聚焦在年夜 湾区成长 ，放慢速度，2019年只开三四家新园。

到2019年，纽诺教育累计开了31家园区，营收约1亿元，亏损约1000万元，账面上有3000万元现金流。

21世纪经济报道了解到，纽诺教育2019年完成了业绩对赌，对赌协议的主要指标是营收数据。王荣辉也曾介绍，资方对纽诺教育没有盈利的要求。

扩张范围 而不是积累利润让纽诺教育成为最年夜 的托育直营连锁品牌，这是纽诺教育短暂的巅峰，亦或者给王荣辉带来了错觉。“3月17日发出文章前一段时间，她其实一直在努力维持自己胜利 的女企业家形象。”李莉说。

实际上，很难说纽诺教育当初的扩张办法  过快。王荣辉曾在接受采访时说，“我们平时的预测是，账上有几个月的现金流就可以了。我其时 贮备 了6个月以上的流动资金，就在正常情况下，它是一个平安 的财务  情况。”

2020年，纽诺教育停课半年，停课期间就开始涌现 年夜 量退费。“半年没有营业，孩子长年夜 了就要离开去上幼儿园了，从2020年7月开始退费，前前后后退了3000万元。2021年开始资金链涌现 问题，改为分期退。到现在连员工工资都发不下去，退费也无法给出许诺 ，情况就是这样一步一步恶化的。”李莉说。

1亿元债务中的约7000多万元，是欠投资人的。“我以前没有接触过资本，签了比较  晦气 于自己的回购协议。”王荣辉在接受采访时说，现在已有投资机构起诉，要求王荣辉将股权酿成 债权。

除了疫情影响，不容忽视的是，托育行业的竞争渐趋白热化。“各个行业都在办托育，不止早教中心，有的月子会所也在搞托育，有的机构打着普惠的旗号打价格战，长时段收费但前几个月每个月只收千八百块钱。”一名本地 早教从业人士告诉  21世纪经济报道。

终于，难以支撑的情况下，王荣辉3月17日晚上发出了那篇刷屏的文章，“希望能给企业一个喘气 的一个机会，但舆论导向却对企业来讲是雪上加霜”。

备受质疑的是，王荣辉在发文的第二天，就直播销售财商课，被批评借助“卖惨”收割流量。但李莉告诉  记者，每周五直播原来 就是王荣辉的通例  工作，在发文之前，王荣辉也在朋友圈预告了直播。

“她也曾盘算 靠卖课、讲课继续走下去，但我们不太看好”，李莉认为，母婴在线课已经是一片红海。当晚的直播间虽然涌进了十几万不雅 众，但只卖出了1.3万元课程。

如何救助陷入困境的托育企业？上述早教从业人士认为，希望获得社保减免，优惠租金，增加贷款力度，获得 医院母婴学校、社区家庭教育宣传平台的支持。

3月26日，深圳市托育办事 协会发出社会请援倡议书，提出了减免6个月租金、物业费，加年夜 放贷力度等呼吁。

但对于托育行业来说，形势却是多样的。一名家庭托育点经营者告诉  记者，新冠肺炎疫情恰恰帮他度过  了困难期，“原来 我开在小区里的托育点竞争不过  商铺里的托育园，但疫情导致园所封闭 ，家长们只好把孩子送进托育点，间接帮我做了市场教育。”

新的玩家和资本赓续 进入这个被看好的市场。近日，又一家托育办事 集团完成新一轮融资，据报道，其业务包含 在全国各地提供托育中心运营治理 、托育职业产学培训、托育运营监管系统、托育全家当 供给 链等办事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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